題記:
寫給那個曾陪著我走向風與海的人
她的溫柔,是我生命裡最後的祕密
※※※
我從不問妳的思緒裡是否曾經有我
只聽風的低語,習慣那永恆的呢喃
愛,妳說,太沉重,如存在之枷鎖
我遂將言語折成紙鶴,輕寄在心房
那折翼的天堂,囚禁了飛翔的幻夢
思念,是一封很難再去投遞的書信
每在午夜獨白中,與寂寞辯證真愛
渴望僅僅是瞬息感覺,愛卻能超越
如尼采永劫回歸,捕捉快樂的召喚
卻不以愛為牢籠,困住自由的靈魂
記憶深淵中沈澱的,是它們的幽靈
在流淚夜裡悄然出逃,我無力挽留
學著妳淺笑,淡然面對存在的荒謬
愛若被冷落在時間的裂痕裡,是否
仍能綻放燦爛,如自身的永恆之花
當妳說愛不等於思念時,我們停駐
紅燈前,迷惘於右轉或左行的岔路
是存在的選擇,還是輪子一生宿命
我未曾夢想能牽妳的手,一同前行
只想讓輪子能慢下來,順著妳步伐
電輪載著我,陪伴妳走過幾個春秋
夢中那個體態輕盈身影,果真是妳
步履如風,我吃力追隨,拉開距離
我喊妳,喊聲卻化作了沉默的迴響
我害怕凝視,怕妳已逸入模糊視野
夏日淡水,妳笑聲如古曲輕柔迴盪
我想凝結時光,尋找眸中愛的脈絡
那些隱痛未被妳看見,卻銘刻我心
比記憶更清晰,都比妳還要更清楚
妳背影乘風騰空,我輪子輾塵無風
如果思念僅記憶催眠?我身在何處
如果擁抱僅擁抱,走得快並非奔跑
就像火焰只是火焰,顏色只是顏色
那麼存在的自足,就不需感覺依附
我曾經一直以為愛就是陪伴在身邊
其實那是自己在自欺裡的幻想選擇
那扇門,總是在夢裡被緩緩的合上
妳的臉,總是漸漸模糊在門縫之外
有時候,我真想讓妳再次推著輪椅
就像那時候,妳總是那樣溫柔小心
把我推出人群中,來到世界的邊緣
妳說:這樣的世界,比想像更自由
不要困住在腳上,而是在心的速度
也許此生,我們注定彼此會不同步
但是自始自終,妳並沒有錯;是我
未於種子將萌芽之時,來輕柔掐滅
是我沒在凋零前,就該悄悄的離開
是我一直沒有把妳遺落的心再找回
是我不小心,或是情願沉淪、認真
再次愛上了不該再愛妳,那一顆心
六十五歲後,讓我化作心海的幽影
深埋過往只憶初春與海的燦爛永恆
愛,終是哲學的謎題,荒謬的浪漫
在風與輪之間徘徊尋覓自由的迴響
映照自我的孤獨,點亮他者的光輝
輪子停歇,海浪低吟紙鶴乘風遠去
掙脫折翼的天堂,追尋永恆的美麗
只記得在某個初春溫暖的淡水河邊
曾經的那片大海,至今仍然是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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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於〈無題・寂寞的六十五歲〉之後
回覆刪除寫下這首詩的時候,我並非想回望某一段愛情,也不是要記錄老年的孤單。我只是,在一次風吹過窗縫的午後,忽然聽見了輪子轉動的聲音━━那聲音像在對我低語,說時間仍在前行,而我仍然在其中。
我早已不再追問「幸福」是什麼,那太虛幻;我也不再糾纏「愛」的定義,那太沉重。
我更願意相信,愛是一種「仍願傾聽」的姿態。當我坐在輪椅上,看著遠方的河與海,我知道自己其實一直在對誰說話━━那個「妳」,也許是舊日的戀人,也許是青春的倒影,也或許,是自己另一半尚未安息的靈魂。
六十五歲的我,不再求「答案」,而是與「問題」共處。
愛、自由、存在,這三個字如三個星球,在我心中緩緩公轉。
我在它們之間辯證,也在它們之間和解。
有時我想,輪子象徵肉身的侷限,而風象徵靈魂的自由。
我無法走路,卻能感受風的方向━━那是生命給我的哲學比喻。
於是,詩成了我與世界辯證的方式。
每一次書寫,都是一次思念的「永劫回歸」:
我再次愛上那個早該放下的人;
我再次對世界懷抱希望,然後又被現實輕輕擊碎;
我再次學著笑,學著讓心比輪子轉得更快。
我不想讓詩只是自憐的容器。
我想讓它成為一個微光的出口━━
讓孤獨者在其中看見「自己依然能愛」的證明。
淡水的海、春日的風、妳的笑聲與我的輪跡,
這些都不屬於過去,它們仍在流動。
我願相信:愛終究不是擁有,而是一種「讓對方自由」的能力。
於是我讓詩最後停在那句:
「輪子停歇,海浪低吟,紙鶴乘風遠去。」
這不是結束,而是歸返。
在風與輪之間,我聽見存在的回聲━━
那是愛的最後一種形式,
也是我,六十五歲的溫柔信仰。
題記:
回覆刪除寫給那個曾陪著我走向風與海的人。
她的溫柔,是我生命裡最後的祕密。
在書寫這首詩的時候,我並未想為自己立碑。
我只是想靜靜地與風說話。
那一日,窗外的陽光微弱,輪子緩緩轉動,我聽見它的聲音━━
像一段生命在自我訴說,又像一封久未寄出的信,
在歲月的風裡顫抖。
我已不再追問幸福,也不再辯解孤獨。
愛,早已不是擁有,而是一種願意傾聽的姿態。
坐在輪椅上,我望著遠方的海,
知道自己仍在與一個名為「妳」的存在對話。
她也許是往昔的戀人,
也許是青春的幻影,
也許是我靈魂深處那個尚未安息的自己。
六十五歲的我,
不再尋求答案,只願與問題共存。
愛、自由、存在━━這三個字像三個行星,
在我心中以緩慢而執著的軌道互相吸引。
我在它們之間辯證,也在它們之間和解。
我開始理解:
輪子是身體的侷限,風是靈魂的方向。
我不能走路,但我能感覺風;
那便是命運給我的恩典。
詩於我,不是抒情的逃避,
而是一種靜默的哲學。
每一次書寫,都是一次「永劫回歸」的重生:
我重新去愛,重新去失去,
重新在失去中學會微笑。
我不願詩只是傷口的容器,
我希望它成為光的出口━━
讓孤獨者在字裡,看見仍能愛的自己。
因為唯有那樣,文字才會有溫度。
淡水的風,春日的海,妳的笑聲與我的輪跡,
這些都沒有老去。
它們像記憶的海潮,
一次又一次地回到我腳邊,告訴我:
愛不是牢籠,而是放手時那份溫柔。
因此我讓詩的結尾停在那句:
「輪子停歇,海浪低吟,紙鶴乘風遠去。」
那不是結束,而是一種歸返。
在風與輪之間,我聽見存在的回聲。
那聲音告訴我━━
愛,從未走遠。
它只是在另一種光裡,
繼續燃燒、繼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