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是不是愛

 

我從來不問妳是不是想我

只聽風，呢喃著妳的習慣

妳總是說愛太重了會倒下

我於是將每句話折成紙鶴

安放進我不再飛舞的心房

思念是一封不再寄出的信

總在夜裡獨自與寂寞對話

當妳說，愛不等於思念時

我正好停等在斑馬線之前

渴望是種感覺，但愛不是

妳說：試圖要讓自己快樂

但愛也不是，快樂的召喚

愛只是與他們共存的關係

我在沒有影子的街道上走

想著妳已不再旁邊的身影

夕陽的光正從我身上穿過

投射出一個更適合妳的人

妳說思念只是記憶的催眠

那麼此刻我究竟身在何處

那些從未被妳看見的疼痛

我都記得，都比妳還清楚

那年夏日，妳的笑聲輕柔

像一首老歌，迴盪在午後

我多想將時光凝結在此刻

在妳眼底尋找永恆的脈絡

城市總是倒掛在雲層之下

我們卻在陰雨綿綿裡碰面

我曾一直以為，愛是陪伴

其實，那是在沉默裡選擇

那扇門總在夢裡緩緩合上

妳的臉總模糊在門縫之外

我不能喊妳，因為那回音

會在墜落的那一瞬間靜止

有時我想讓妳的手推著我

就像妳曾經，溫柔小心地

把我推出到了人群的外面

說：這樣世界比較像自由

我從未在我的世界奔跑過

也從未陪妳牽手一起走過

我只想讓輪子學會慢下來

電輪為妳，多走幾個黃昏

愛若被冷落在時間罅隙裡

是否會長出不會開花的樹

有一雙翅膀從妳背後長出

妳的背影有風，揮舞騰空

我的輪子沒有，飛塵蓋地

就像是擁抱，也只是擁抱

走得快，並不等同於奔跑

火焰就是火焰，就像顏色

存在本身不需要依附知覺

不在於腳，而在心的速度

也許我們注定彼此不同步

但我仍把握每一次的等待

那是唯一能靠近妳的時光

作於：114.7.14